第一百九十五章得意忘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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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連忙笑道：“啊喲！表姐夫這可怎麽使得喲！我們家燕兒怎麽配得上大郎這般人才啊，哎呀不過話又說回來，我這女兒呀，真的長得好~~多少人都想娶她呢，我們家的門檻都要被踏平了，喏！隔壁烏雞村的王員外還想……”
柳李氏一時忘形，幾乎就將差點為了二十兩銀子把柳如燕賣給王員外的事情說漏了嘴，當下連忙捂住嘴，一雙三角眼還小心翼翼地偷看蘇祿的表情。
蘇祿沒有留神她方才說了什麽，開始問起生辰八字的事情，柳李氏心中一塊大石這才落地，慶幸之餘也不禁暗罵自己差點壞了大事。
聊了好一會兒，二人各自都聊得很開心，彼此心中也有了各自的打算。
恰好外面有人來請蘇祿出去飲茶，於是柳李氏連忙識相地站起身離開了。
出了前廳，柳李氏的心情雀躍得都想唱起山歌來。
看著天也比往日籃，樹葉分外綠，就連那栓在墻角下的那只大黃狗都顯得那麽的乖巧。
反正也閑暇無事，柳李氏又繼續在蘇家閑逛，邊逛心中還邊思索：“這要是日後那個死丫頭嫁進來了，我得在這個家裏再尋個更好一些的院落住下才行……”
突然一陣風將馥郁的食物香氣送入她鼻端。
她不禁深吸一口氣：好香！
前方不遠處正是蘇家的後廚，柳李氏摸了摸肚子，的確是有些餓，幹脆走了進去。
幾個粗手大腳的廚娘和小雜役正在揮汗如雨地忙著準備午膳。
柳李氏完全不拿自己當外人，大搖大擺地就順著香氣走到了一旁窗邊的小燉爐前。
那單獨的小燉爐上坐著一個燉鍋，方才那些香氣就是從這裏飄散出去的。
她直接把鍋蓋掀開，裏面隔著水燉著一盅紅棗銀耳燕窩。
只見紅撲撲的大紅棗、銀燦燦的燕窩略有些膠黃色澤的銀耳燉在清涼香潤的湯汁裏，暖香味撲面襲來，讓柳李氏不由得口舌生津食指大動。
她也老實不客氣，直接拿了個勺子就舀著吃起來。
旁邊正在切菜的廚娘姓方，大家都將她方大娘。
方大娘正巧往這邊看了一眼，當即嚇了一大跳：竟然有人如此大膽偷吃東西！？
於是連忙大喊起來：“哎！你怎麽能偷吃！這不是你能吃的！”
話音未落已經三步並作兩步沖過來就要阻止柳李氏。
這下柳李氏可就不高興了，她這正得意著呢，竟然被人這般說她，猶如一桶冷水從頭至尾澆了個透心涼。
她自然是火氣蹭蹭地就上來了，橫著三角眼死死盯著方大娘，抓著勺子插著腰就拉大嗓門不甘示弱地對罵起來：“你是個什麽東西！一點眼力見兒都沒有！竟然對未來的親家母如此不敬！呸！誰是小偷！你才是小偷呢！”
方大娘口舌哪有柳李氏這般利索，當即就被懟得眼淚都快要冒出來了，憋了半天憋出一句來：“你這無理之人，這燉燕窩是給太太用的！……”
“呸！”
話未說完就被柳李氏一口唾回來。
她一手叉腰一手用勺子直接戳到方大娘面前大聲罵道：“少跟老娘拿著雞毛當令箭！今天別說是吃你一盞燕窩！就是這蘇家我也是做得主的！這區區一盅燕窩老娘自然吃得！”
說著幹脆直接從旁邊扯了一個抹布直接把小燉竈上盛著紅棗銀耳燕窩的燉盅給整個端走了。
讓方大娘等人氣得倒仰，卻又毫無他法。
有其他的廚娘過來扶著方大娘：“方大娘別氣了，這等蠻橫之人咱們招惹不起，不如趁著時間還有多咱們趕緊另外燉一盅紅棗銀耳燕窩吧。”
方大娘嘆了一聲：“唉——你以為我不想嗎？可是這燕窩每天用多少都是有數的，這平白丟了一天的分量，讓我如何與賬房那邊說去？”
眾人一聽也是又道理，不由得都嘆起氣來。
這雞飛狗跳的恰好蘇李氏身邊的陸嫲嫲瞧見了。
陸嫲嫲是來端走那種燉給蘇李氏的紅棗銀耳燕窩盅的。
照理說這種小事根本就不需要勞煩到陸嫲嫲這般老資格的老人，只是蘇李氏身邊的小丫鬟春兒恰好身子有些不爽利，陸嫲嫲就幹脆自己過來取了。
沒想到竟然看到這麽精彩的一幕。
陸嫲嫲畢竟人老精明，本來前腳已經踏入了廚房，一聽動靜不太對勁立馬就退了出來，站在圍墻下靜靜將整個過程都看在了眼裏。
眼下見廚娘們還是亂糟糟的，她幹脆也不進去了，轉身便去尋了蘇李氏將整個過程完完整整說了一遍。
這讓蘇李氏心中紮紮實實地對這個遠房表妹生了罅隙，不但熱情少了大半，更是完全不想再去想柳如燕嫁進來的事情。
而此時自以為得以的蘇李氏還在興頭上，吃完了那盅燕窩後，半躺在床上滿心幻想著日後終於能靠著女兒過上吃香喝辣閑度日的好生活，卻全然不知自己做了多大的“好事”。
柳如燕完全沒有留意到自己母親的動向，她的全部精力都放在了攻略蘇清山上，開始重覆上一世紅袖添香的爐子。
每日纏著蘇清山念書看畫，時不時還吟幾句詩。
蘇清山瞧著柳如燕一張瑩白精致的小臉，不由得笑道：“沒想到表妹也如此學識淵博，真真讓我驚訝。”
每每這時，柳如燕便但笑不語，她垂下眼簾，隱去了眼波中那一抹寒色。
柳家日子過得那般光景，自然是不可能有閑錢送她去私塾，這些詩書的皮毛工夫全賴住在他們家後面的那個謝寡婦。據說謝寡婦以前在鎮上怡紅院掛過牌子，後來年老色衰了才被謝老頭買了去，誰想到謝老頭沒多久就一命嗚呼了，這個謝寡婦為了生計只得重操皮肉買賣，生意還挺紅火，時常有外村人慕名而來。
而柳如燕小時候最喜歡的就是去謝寡婦家。
謝寡婦家的裝潢擺設與自己家灰撲撲的破落樣子完全不一樣，熏香、輕紗、胭脂、首飾……這讓小小的柳如燕心中艷羨不已。
謝寡婦沒孩子，見著豆芽菜一般的柳如燕來，偶爾也會拉著她坐下，教她幾句詩文、彈上一首曲子。
再後來有一輛馬車進了村把謝寡婦帶走了，從此柳如燕再也沒見過這個對她而言亦師亦母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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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李氏一時忘形，幾乎就將差點為了二十兩銀子把柳如燕賣給王員外的事情說漏了嘴，當下連忙捂住嘴，一雙三角眼還小心翼翼地偷看蘇祿的表情。
蘇祿沒有留神她方才說了什麽，開始問起生辰八字的事情，柳李氏心中一塊大石這才落地，慶幸之餘也不禁暗罵自己差點壞了大事。
聊了好一會兒，二人各自都聊得很開心，彼此心中也有了各自的打算。
恰好外面有人來請蘇祿出去飲茶，於是柳李氏連忙識相地站起身離開了。
出了前廳，柳李氏的心情雀躍得都想唱起山歌來。
看著天也比往日籃，樹葉分外綠，就連那栓在墻角下的那只大黃狗都顯得那麽的乖巧。
反正也閑暇無事，柳李氏又繼續在蘇家閑逛，邊逛心中還邊思索：“這要是日後那個死丫頭嫁進來了，我得在這個家裏再尋個更好一些的院落住下才行……”
突然一陣風將馥郁的食物香氣送入她鼻端。
她不禁深吸一口氣：好香！
前方不遠處正是蘇家的後廚，柳李氏摸了摸肚子，的確是有些餓，幹脆走了進去。
幾個粗手大腳的廚娘和小雜役正在揮汗如雨地忙著準備午膳。
柳李氏完全不拿自己當外人，大搖大擺地就順著香氣走到了一旁窗邊的小燉爐前。
那單獨的小燉爐上坐著一個燉鍋，方才那些香氣就是從這裏飄散出去的。
她直接把鍋蓋掀開，裏面隔著水燉著一盅紅棗銀耳燕窩。
只見紅撲撲的大紅棗、銀燦燦的燕窩略有些膠黃色澤的銀耳燉在清涼香潤的湯汁裏，暖香味撲面襲來，讓柳李氏不由得口舌生津食指大動。
她也老實不客氣，直接拿了個勺子就舀著吃起來。
旁邊正在切菜的廚娘姓方，大家都將她方大娘。
方大娘正巧往這邊看了一眼，當即嚇了一大跳：竟然有人如此大膽偷吃東西！？
於是連忙大喊起來：“哎！你怎麽能偷吃！這不是你能吃的！”
話音未落已經三步並作兩步沖過來就要阻止柳李氏。
這下柳李氏可就不高興了，她這正得意著呢，竟然被人這般說她，猶如一桶冷水從頭至尾澆了個透心涼。
她自然是火氣蹭蹭地就上來了，橫著三角眼死死盯著方大娘，抓著勺子插著腰就拉大嗓門不甘示弱地對罵起來：“你是個什麽東西！一點眼力見兒都沒有！竟然對未來的親家母如此不敬！呸！誰是小偷！你才是小偷呢！”
方大娘口舌哪有柳李氏這般利索，當即就被懟得眼淚都快要冒出來了，憋了半天憋出一句來：“你這無理之人，這燉燕窩是給太太用的！……”
“呸！”
話未說完就被柳李氏一口唾回來。
她一手叉腰一手用勺子直接戳到方大娘面前大聲罵道：“少跟老娘拿著雞毛當令箭！今天別說是吃你一盞燕窩！就是這蘇家我也是做得主的！這區區一盅燕窩老娘自然吃得！”
說著幹脆直接從旁邊扯了一個抹布直接把小燉竈上盛著紅棗銀耳燕窩的燉盅給整個端走了。
讓方大娘等人氣得倒仰，卻又毫無他法。
有其他的廚娘過來扶著方大娘：“方大娘別氣了，這等蠻橫之人咱們招惹不起，不如趁著時間還有多咱們趕緊另外燉一盅紅棗銀耳燕窩吧。”
方大娘嘆了一聲：“唉——你以為我不想嗎？可是這燕窩每天用多少都是有數的，這平白丟了一天的分量，讓我如何與賬房那邊說去？”
眾人一聽也是又道理，不由得都嘆起氣來。
這雞飛狗跳的恰好蘇李氏身邊的陸嫲嫲瞧見了。
陸嫲嫲是來端走那種燉給蘇李氏的紅棗銀耳燕窩盅的。
照理說這種小事根本就不需要勞煩到陸嫲嫲這般老資格的老人，只是蘇李氏身邊的小丫鬟春兒恰好身子有些不爽利，陸嫲嫲就幹脆自己過來取了。
沒想到竟然看到這麽精彩的一幕。
陸嫲嫲畢竟人老精明，本來前腳已經踏入了廚房，一聽動靜不太對勁立馬就退了出來，站在圍墻下靜靜將整個過程都看在了眼裏。
眼下見廚娘們還是亂糟糟的，她幹脆也不進去了，轉身便去尋了蘇李氏將整個過程完完整整說了一遍。
這讓蘇李氏心中紮紮實實地對這個遠房表妹生了罅隙，不但熱情少了大半，更是完全不想再去想柳如燕嫁進來的事情。
而此時自以為得以的蘇李氏還在興頭上，吃完了那盅燕窩後，半躺在床上滿心幻想著日後終於能靠著女兒過上吃香喝辣閑度日的好生活，卻全然不知自己做了多大的“好事”。
柳如燕完全沒有留意到自己母親的動向，她的全部精力都放在了攻略蘇清山上，開始重覆上一世紅袖添香的爐子。
每日纏著蘇清山念書看畫，時不時還吟幾句詩。
蘇清山瞧著柳如燕一張瑩白精致的小臉，不由得笑道：“沒想到表妹也如此學識淵博，真真讓我驚訝。”
每每這時，柳如燕便但笑不語，她垂下眼簾，隱去了眼波中那一抹寒色。
柳家日子過得那般光景，自然是不可能有閑錢送她去私塾，這些詩書的皮毛工夫全賴住在他們家後面的那個謝寡婦。據說謝寡婦以前在鎮上怡紅院掛過牌子，後來年老色衰了才被謝老頭買了去，誰想到謝老頭沒多久就一命嗚呼了，這個謝寡婦為了生計只得重操皮肉買賣，生意還挺紅火，時常有外村人慕名而來。
而柳如燕小時候最喜歡的就是去謝寡婦家。
謝寡婦家的裝潢擺設與自己家灰撲撲的破落樣子完全不一樣，熏香、輕紗、胭脂、首飾……這讓小小的柳如燕心中艷羨不已。
謝寡婦沒孩子，見著豆芽菜一般的柳如燕來，偶爾也會拉著她坐下，教她幾句詩文、彈上一首曲子。
再後來有一輛馬車進了村把謝寡婦帶走了，從此柳如燕再也沒見過這個對她而言亦師亦母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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